八仙庵把奉的道教八位神仙——李铁拐、钟离权、吕洞宾、张果老、蓝采和、韩湘子、何仙姑、曹国舅、是我国民间极受欢迎的神仙群体之一。它的产生、形成、定型、曾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见附录:《八仙群体的产生、形成、发展和演变》)。这八位仙人多数见之于正史,少数见于稗官野史。他们的传说故事在民间流传甚广,尤其是明人吴元泰的《八仙出处东游记》所述的八仙过海的故事,更是脍炙人口,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其影响之大,在我国小说、戏曲、绘画、雕塑等文学艺术作品中,都留下了他们的形象。他们的仙传和修道理论,对道教发展也有重要的影响。下面,我们对钟吕等八位神仙的来历传说述之于后。
张果老(张果)在历史上是实有其人的。他姓张名果,号通玄先生,是唐朝有名的炼丹家,养生家,还是个哲学家。“老”字是人们对他的尊称,也是因为他模样长得老相,而且岁数很大。张果的籍贯、生时年龄均不可考。《旧唐书、列传》说他“不知何许人也。”《新唐书、列传》说他“晦乡里世系以自神”。《全唐诗》所收其诗前的小序则言其为“两当人”。此记不知所据,故不为世人所公认。张果养生修炼的功力深厚,年寿很高是可以相信的。但说法很多,有的地方说得很玄,有夸张之语。
唐初就有人说他得长生秘术,“自言数百岁矣”。等到唐明皇的使臣去请他入朝,他又自称:“我生尧丙子岁,位侍中。”从尧至李隆基时,足有三千来年!其实,尧是古时代传说中的炎黄联盟首领,当时是根本没有侍中这一官职的。此事到了当时被明皇十分尊宠的高道叶法善口里,说得更古远了,张果志被说成是“混沌初分白蝙蝠精”所变。“混沌”,是指世界还未开辟以前的状态。《三五历纪》说,“未有天地之时,混沌如鸡子(卵),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明浊为地。’从盘古开天地到天地形成又经过了一万八千岁。这一过程,《枕中书》说得更长,要经过“四劫”。“劫”是借用佛教的说法,一劫有43.2亿年,或43.2万年,四劫合起来就是个很大的数字。所以如果按叶高道所言张果老是混沌初分时的白蝙蝠精所化来计,那他的岁数大得就不可胜数了。不过,张果的年岁的确是很大的。大名之后加个“老”字,还是当之无愧的。
旧社会十分流行的民间小戏《小放牛》中,村姑与牧童问答的一段词,就有关于张果的故事,这段唱词是∶
赵州桥什么人儿修?玉石栏杆什么人留?
什么人骑驴桥上走,什么人推车轧了一道沟?
赵州桥呀鲁班爷修,玉石栏杆圣人留;
张果老骑驴桥上走,柴荣推车轧了一道沟。
这里面有个传说故事,言鲁班修了座赵州桥(其实是隋朝著名工匠李春所造)。张果老想试试石桥坚固与否,就约上仙人柴荣,他倒骑着驴;驴背的褡裢里放着“太阳”和“月亮”,柴荣的独轮车里载的是“五岳名山”。二人一上桥,把桥身压得直晃动,紧要关头,鲁班跳到桥下,用双手把桥托住。二人带着日月和五岳大山顺利通过了石桥。如今桥面上有几处圆坑,人们说是当年张果老的驴蹄子印;还有一条沟痕,说是柴荣的车道印。《小放牛》唱遍了全国,张果老的大名也就传遍了全国。
张果老的仙话故事载于《旧唐书》、《明皇实录》、《新唐书·方伎传》等史书中。明代吴元泰《八仙出处东游记》第20回、21回专述其事。明代凌蒙初所撰《初刻拍案惊奇》卷7等,对张果老事迹均有详述。其“仙迹”主要如下。
张果,自称是帝尧时代的侍中,学问渊博,好穿素袍。至唐初,隐居恒州中条山。此山在山西省永济县东南,山狭而长,东是太行,西为华岳,此山居中,故名“中条”。张果就学于玄女,得宛丘、铁拐诸仙道法,往来汾晋间,长生不老。
唐太宗、高宗闻其名召之,皆不去。后武则天召之,乃出山,但半道佯死也未去成。至唐玄宗时,派使臣裴晤去中条山请他。裴晤见张果齿落发白,是个不起眼的老头子,有点看不起他,态度傲慢。张果老不动声色,当时来了个气绝身死。吓得裴晤赶紧焚香诵念天子求道之意。一会儿张果老渐渐醒了,裴晤不敢相逼,驰还奏之。玄宗愈加奇异,认为裴晤办事不中用,又命中书舍人徐峤带玺书迎之。
张果老进宫,玄宗见了,也有些疑惑,问道:“先生得道者也,何故齿发衰朽如此”?张果道:“我是齿落发稀时得的道,只好这幅样子。今陛下见问,不如把齿发尽去了更好。”说罢,把头上疏发薅了个净光,又将几个残缺不全的牙齿敲掉,满口血出。玄宗一见大惊:“先生何故如此?且去歇息。”过了一会儿,张果摇摇摆摆走了出来,面貌虽是先前的,但“青鬓皓齿,愈于壮年”。玄宗大喜,留于内殿赐酒。
饮过数杯张果辞道:“老臣量浅,饮不过二升。我有一弟子,可饮一斗!”玄宗令召之,张果念念有词,只见从殿檐飞下一小道士,十六七岁,长得很精神。玄宗赐他渴酒,饮到一斗,还不推辞。张果辞道:“不可更赐,过度必有所失,致龙颜一笑耳。”玄宗又固赐之饮,只见酒从顶上涌出,冠子落地,化为金榼。玄宗及众妃子吃了一惊,接着哄笑了起来。再一看,小道士不见了,地上的金榼原来是集贤院的,此榼只能盛酒一斗。
一日玄宗出城打猎,擒得一只大鹿,要烹宰之。张果见了道:“此仙鹿也,已满干岁,本是汉武帝上林之鹿。”玄宗道:“如何得知?”张果说:“武帝舍放时,以铜牌系于左角上。”玄宗使人验看,果有一块两寸铜牌,但上而的文字已凋落,张果说此鹿已历八百五十二年。经核对,武帝至今果为八百五十二年。玄宗与群臣十分佩服。
当时有个叫邢和璞的人,善知人夭寿,还有个师夜光,善视鬼。玄宗叫邢和璞推算张果年龄与生死,邢和璞根本算不出;又让张果悄悄坐在屋内,命师夜光来看,师夜光根本看不见他。玄宗知其是神人,授他“银青光禄大夫”,赐号曰:“通玄先生”。玄宗有个好道的女儿,叫玉真公主,玄宗有心把公主下嫁于张果,结成仙姻仙眷,女儿跟他学道,可以双修成仙。
这一天张果与两个官员闲谈。突然笑着对二人道:“娶妇得公主,平地升公府。人以为可喜,我以为可畏!”
二人听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其意。就在此时,中官突然传旨:“玉真公主欲降(下嫁)先生。”张果哈哈大笑,竟不接旨,坚辞不受,他对当附马毫无兴趣。
当时玄宗祟信道士叶法善,此人多奇术,也是一名颇有名气的高道。玄宗问:“果老何许人?”叶道士答曰:“臣知之,然臣言罢即死,臣不敢言。若陛下免冠跣足救臣,臣方能活。”也就是摘了你的王冠,脱了你的王靴,光着头,赤着脚向张果求情。玄宗听了,说可以。叶道士曰:“此混沌初分白蝙蝠精。”言罢,七孔流血,扑倒在地。玄宗急至张果面前免冠跣足,替叶法善求情。张果说:“这小子多嘴多舌,不治治他还会泄露天机。”玄宗哀恳久之,张果老以水喷其面,叶道士即时复活。
张果出入常乘一匹白驴,每倒骑之, 日行数万里。更有趣的是,到了所在地,住了脚,便把这驴似纸一般折叠起来,置于巾箱中,乘时则以水喷之,便又成了真驴。
有一次,明皇见张果倒骑的白驴十分神骏,邀请他骑驴在御花园内游驰。张果入园,骑驴游了一大圈。天子赐宴,命将驴系于园内,喂以食料。张果道:“臣驴向来不用食料,一杯水足矣!”天子就叫内侍牵去饮水,后明皇命群臣陪宴张果,自己悄悄去看那驴子。内侍奏称:“驴子饮了一杯水,便不肯喝了。”明皇命给驴喝酒。内侍扛了一大坛子陈酒,驴子喝了一口,便不肯再喝。明皇道:“它不渴,就将他砍了!”驴子闻讯,不要内侍强灌,竟自己抬起头来,两足捧坛,一坛好酒喝了个精光。又跪着,举起两只前腿,向天子作拜谢状。天子大喜,正要夸奖几句,不料驴子酒性发作,身子一软倒了下去,两眼白瞪,气息奄奄。明皇道:“你们看看有无办法医好,若无救,就快些埋了,老道问起来,便说逃了。”一语未了,一内侍已将驴子一手拉起,大叫起来:“这驴子是假的,是一头纸驴子!”明皇大惊,仔细一瞧,果真是一头纸驴子。他便去问张果:“你这老道,好会哄人,怎把一头纸骑进朕宫中来!”张果慌忙俯状奏道:“臣所骑本系纸驴,赖臣有些小技能,混充作驴。陛下用酒灌醉,酒醉则真相毕露。犹如世人所称‘纸老虎’,望之若真,未尝不可欺人于一时。但决不能持于久远。所以天下事唯真唯贵,虚伪之事不足道也。”
不到几年,张果恳辞还出,玄宗赐帛三百尺,侍从二人。走到恒山蒲吾县,张果忽暴卒。弟子葬之。后发棺,空棺而已,或言尸解。所谓“尸解”,是道教的说法,指遗弃肉体(尸骸)而仙去。李隆基听说张果尸解,便下令在当地建栖覆观以祀之。
《恒山志》载有张果事迹,中条山有张果老遗迹,有“登真洞”、“果老岭”,“驴迹”。《全唐诗》收有张果“登真洞”诗,诗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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