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庵把奉的道教八位神仙——李铁拐、钟离权、吕洞宾、张果老、蓝采和、韩湘子、何仙姑、曹国舅、是我国民间极受欢迎的神仙群体之一。它的产生、形成、定型、曾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见附录:《八仙群体的产生、形成、发展和演变》)。这八位仙人多数见之于正史,少数见于稗官野史。他们的传说故事在民间流传甚广,尤其是明人吴元泰的《八仙出处东游记》所述的八仙过海的故事,更是脍炙人口,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其影响之大,在我国小说、戏曲、绘画、雕塑等文学艺术作品中,都留下了他们的形象。他们的仙传和修道理论,对道教发展也有重要的影响。下面,我们对钟吕等八位神仙的来历传说述之于后。
吕洞宾,姓吕名岩,字洞宾,号纯阳子。他是八仙中影响最大,传说故事最多的一位。道教全真道奉其为北五祖之一,通称“吕祖”。元代封其为纯阳孚佑帝君。他的著述极丰,主要有:《沁园春》、《百字碑》、《指玄篇》、《纯阳吕真人菜石制》、《纯阳真人玄牝歌》、《东园杂咏》、《敲爻歌》、《纯阳真人大丹歌》、《纯阳真人性命歌》、《九皇新经注解》、《玉枢宝经赞解》、还有别人辑的《吕真人小成导引法》、《吕祖文集》、《吕祖易说》、《纯阳真人浑成集》、《吕祖微言》、《吕祖语录大观》、吕洞宾集的《钟吕传道集》及由他传的《秘传正阳真人灵宝毕法》等等。吕洞宾在八仙中的名气远在其他七仙之上,专祠吕洞宾的吕祖庙、吕祖祠,遍布全国各地,在许多道观中亦多设吕祖殿或吕祖阁。
吕洞宾的身世传说
传说吕洞宾是金罗大仙或东华帝君转世。他的身世与仙话传说杂揉在一起,既多且杂,就他的姓名与籍贯就有许多种说法:有说他是唐河南蒲州永乐县人。有说他是河中府(今山西永济县)人。还有人说他是京兆(今陕西西安一带)人。从记载吕洞宾有关史料的综合分析中,似乎可以作出这样一个初步的判断,就是他的祖籍是河中府(今山西)永乐镇人,世代为朝廷命官,至祖父辈上,可能迁家于京兆。因此,北宋《国史》言:“关中逸人吕洞宾。”《西安府志》卷37记载:“吕洞宾,初名绍光,关右人。”吕洞宾有些诗中也讲到,他到了大唐(京兆)即回到了故乡。其中一首是:“山仙无人识,佩剑人大唐,回首南北看,无意却归乡。”明代天启年间,民间流传《吕仙自叙传》,对吕洞宾的得名做了如下解释:“吕仙本唐宗室,避武后之祸。挟妻而遁,因易吕姓。以山居,名岩、字洞宾。妻又死,号纯阳子。”
据《武当山志》,吕洞宾本唐宗胄,父亲姓李,母姓吕,因武后歼唐子孙,乃从母姓。
关于吕洞宾的生时年代也有唐贞元、贞观、武周、丙午等几说,但从唐、五代和北宋有关吕洞宾的记载来看,根据《宋史·陈抟传》中吕洞宾当时已百余岁的记载来看,他生于唐末丙午年间即僖宗朝是北较可信的。
吕洞宾的身世也是众说纷坛。《唐诗鼓吹》注,称他于唐懿宗或通年间及第,做过两任县令,碰上黄巢造反,全家搬到终南山;.修行得道,不知去向。但更多的说法是。他幼年即通晓典文百家,可考了二十多年,三举进士不第,直到六十四岁,又去赴试,在长安酒肆遇云房先生钟离权,被点化而得道。其家系有名望的世家大族。曾祖吕延之做过浙东廉使、祖父吕渭是礼部侍郎。父亲吕让为太子右庶子和海州刺史。他的出生也很神异:《历史神仙通鉴》卷十四说,其母王夫人于贞观丙午四月十四日巳时,“天乐浮空,一白鸿似鹤,自天入怀而生”。洞宾既长,生就一幅仙貌。《列仙全传》卷6谓其:“生而金形本质、道骨仙丰、鹤顶龟背,虎体龙腮,凤眼朝天,双眉人鬓,颈修颧露,额阔身圆,鼻梁耸直,面色白黄,左眉角一黑子,足下纹起如龟。……身长八尺二寸,喜顶华阳巾、衣黄槛衫,系大皂绦。状类张子房。”不过吕洞宾的画像和塑像并不完全如此,常为一清秀道土模样,他戴的头巾十分有名,顶有寸帛折叠,如竹简垂于后,世称“纯阳巾”,即以吕纯阳而得名。
黄梁梦悟道求仙
吕洞宾传说故事中最有名的有黄梁梦,云房十试吕洞宾、吕洞宾三戏白牡丹、飞剑斩黄龙等。这些传说除载于宋明笔记,神仙传记以外,更主要的是通过戏剧与小说,广泛流传,造成影响。吕洞宾的传说从宋代开始盛行,至元明出现了大量吕仙戏,著名者有《吕洞宾三醉岳阳楼》、《吕洞宾度铁拐李岳》、《吕洞宾三度城南柳》、《吕洞宾桃柳升仙梦》、《吕洞宾花月神仙会》、《吕洞宾戏白牡丹》、《吕洞宾飞剑斩黄龙》、《吕洞宾九度国一禅师》等。专门记载吕洞宾仙迹的小说也不少,除了《上洞八仙传》(第23回至29回专叙吕洞宾事)外,尚有明、邓志漠的《吕仙飞剑记》,清、汪象旭的《吕祖全传》、《吕祖全传后续》,清、无垢道人的《八仙得道传》等。吕洞宾的传说故事大体如下:
洞宾从小饱读诗书,一肚子学问,但屡试不第。64岁时,已是一老翁,又去赴试。在长安酒肆中遇一道人,偶书三绝于壁。洞宾惊奇道土状貌奇古,诗意飘逸,因辑问姓氏。羽士道:“吾钟离权,云房其字也。君可吟一绝,予欲观子之志。”洞宾即挥笔题诗一首:
生在儒家遇太平,悬缨垂滞布衣轻。
谁能世上争名利,臣事玉皇归上清①[见《全唐诗》卷856,吕岩(一)。]
钟离权见了不胜之喜,遂与纯阳子同憩肆中。钟离权执炊煮黄梁,洞宾于店中昏睡。梦以举于赴京,状元及第,始自节署,擢为台谏翰苑、秘阁。及指挥使,无不备历。两娶富贵家女。生子婚嫁早毕,孙甥云绕,簪□满门。又独相十年,权势显赫,荣耀无比。忽被重罪,收没其家子资,妻子流于岭表,孑然一身,立风雷中,方兴长叹,忽然梦觉,炊尚未熟。云房先生笑吟道:
黄梁犹未熟,一梦到华胥。
“华胥”为古代传说中的国名,《列子,黄帝》称黄帝昼寝,梦游于华胥氏之国,故后用为梦境的代称。“黄梁一梦”的传说流传较早。“黄梁梦”最著名者,要属唐、沈既济之《枕中记》,写卢生在邯郸客店中遇道土吕翁,昼寝入梦,历尽荣华富贵。梦醒,小米饭尚未煮熟。这就是最著名典故,“一枕黄梁”的出处。
元代著名剧作家马致远等写有《邯郸道省悟黄梁梦》(又名《开坊阐教黄梁梦》)杂剧,即演的就是钟离权度吕洞宾的事,但与《枕中记》不同,梦中经历也不全同。剧情当出自《列仙传》,而《列仙传》这一内容又似源出于唐代沈既济之《枕中记》。同一题材的,还有宋元南戏《吕洞宾黄梁梦》和明、苏汉英《黄梁梦境记》传奇。
钟离权以黄梁梦破除了吕岩功名之心, 吕岩感悟慨叹,拜钟离权为师,求度世之术。钟离权说道:“你骨节未完,志行未足,要想成仙,今世难成,要等几辈子才成”。钟离权以此话来激发他要下定决心,真心学道的信念,所以又安排了“十试吕洞宾”。经过十试的考验,钟离权对吕洞宾真心向道,不为物诱的虔诚之信心极为满意。说我今授你道要秘文,使你三千功满、八百圆行,再来度你上天。
“剑仙”、“酒仙”、“诗仙”
吕洞宾得道成仙后,又遇火龙真人,得其雌雄二剑,此剑“一断烦恼,二断色欲,三断贪嗔”,真人并授其天遁剑法。洞宾携剑游于江淮,斩蛟杀虎,为民除害,并称“削平浮世不平事”。吕洞宾作为民间传说中的一位大仙,很有自己的个性,其一即“剑仙”的形象。他弃儒学道,仗剑云游,四处扶弱济贫、锄暴安良,在民间传为美谈。吕洞宾的许多传说都与剑有关,“斩蛟劈虎”、“招蛇化剑”,以及“飞剑斩黄龙”等很有名。吕洞宾的诗中有“家居北斗星杓下,剑挂南天月角头”,“剑术已成君别去,有蛟龙处斩蛟龙”,“夜深鹤透秋空碧,万里西风一剑寒”、“偶因博戏飞神剑,摧却终南第一蜂”之类的句子,还有不少诗作表现他“削除不平”的志向,“眉因拍剑留星电,衣为眠云惹碧岚”,“两个日月凭他载、九个山河一担担”,“庞眉徒竖恶精神,万里腾空一跃身、背上厘中三尺剑,为天用斩不平人”!这些都刻画出他作为剑仙的豪侠气概。
除“剑仙”形象外, 吕洞宾的“酒仙”特征也很突出。好喝贪杯是他的一大爱好,他宜称“鹤为车驾酒为粮”,他常“指洞庭为酒,渴时浩饮;君山作枕,醉后高眠”,“时斟海内千年酒、惯摘壶中四序花”、“等闲倒尽十分酒,遇兴高吟一百篇”、“绿酒醉眠闲日月”、“一壶春酒是生涯”,他还高唱“无名无利任悠游、遇酒逢歌且唱酬”,“行即高歌醉即吟”的诗句,简直是一副“酒中仙人”的自画像。
吕岩“化水为酒”的故事流传很广,《东游记》第29回,说他游于岳阳之间,以卖油为名,遇一老妪买油,从不求添。并以酒谢洞宾。吕洞宾欲度之,见其家有井,乃以米数粒投井中,渭妪道:“卖此可以致富。”老妪回视井中皆酒也。卖了一年,大富。一日吕洞宾又至其家,老妪不在,问其子卖酒如何?其子道∶“好则好矣,但苦于猪无酒糟耳”洞宾叹道:“人心贪得无厌,一致于此。”乃取其米而行。井中又复为水矣。后来吕洞宾三醉岳阳楼的故事流传开后,更使纯阳子“醉”名远扬了。今湖南澧县有一仙明洲,据说即因吕仙而得名。明、袁中道的《澧游记略》说:“仙明洲,一名仙眠洲。相传吕道人醉岳阳,飞渡洞庭,于此地籍草酣眠,故洲得其名。”
吕洞宾还是位“诗仙”。《全唐诗》载有其诗249首,词30首。虽有些真伪难辨,但其中绝大部分是出于吕洞宾之手的,他不负大诗人之称谓。
吕洞宾的诗作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炼丹的歌诀和宣扬修真养性思想的,这一方面有名的《性命歌》、《谷神歌》、《修真歌》、《敲爻歌》等。现摘两首歌诀,及他的《小成导引法》,附之于后,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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