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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宫轶事
殿宇修葺与体系日臻完备的扩建

    纵观八仙庵发展的全部历程,如果说北宋晚期是创建时期,元明两代是初步发展时期,那么进入清代以来,可以说已达到它发展的鼎盛时期。这表现在殿宇建筑方面,在修葺毁坏部分的同时,先后几次进行了规模较大的扩建和增建,从而使八仙庵逐渐建构成一个按八卦方位布局的以子午线为中轴、座北向南形成中路主要殿堂,东西两跨院相对称的宏伟的建筑群体系。
    八仙庵在清代以来之所以能出现一个发展的鼎盛阶段,有其客观原,也有它自身特殊的主观原因。从客观方面来看,清王朝建立以来,清一方面利用道教,笼络汉族人民使人们安分守已,听从清廷的统治;另一方面又采取严格控制政策,甚至贬斥道教。清廷只与正一教有封爵关系。世祖顺治皇帝曾谕给正一教天师“一品印”,乾隆十七年被降为五品,进而不让天师晋谒皇帝,仅由礼部引见。在道光年间禁止天师入宫,取消正一真人号,彻底结束了正一教与清廷的关系。从整体上看,道教自明以来衰颓的趋势在清代继续向下发展。然而在这种颓势之下,全真教在清初出现了王常月这样的所谓“中兴之祖”。王常月是北京白云观的第七代律师,他针对全真教的教风“颓衰不振,邪教外道。充塞天下 ,害人心术,坏我教门”的问题,倡导修道以持戒为首要功行,修改和制定清规戒律。致力于教团的改革。他在白云观设戒培养道士,曾6次开坛说戒。王常月传戒得清廷嘉许,封为国师,奉旨主讲白云观,顺治皇帝3次赐给紫衣。王常月的门徒中,有许多往各地开山传戒,从而使全真教出现了一定的振兴。这对各地道教丛林的发展也起了推动作用。这种作用在八仙庵体现得最为显明。从八仙庵自身方面来说,自元明以来,八仙庵作为西北地区一个重要丛林道观,在道教建设和宗教活动方面,都已奠定了一定的基础。而在王常月开坛演戒,严持戒律培养道士活动的影响下,八仙庵以白云观为榜样,进一步改革、充实、完善了自己的丛林体制,把它作为不容更改的制度规范确定下来,并开始比较严格地在这一制度管理下进行修习和活动。该庵还从陕西以至西北各地道观,为本庵选择聘请品学兼优的当家人。自清以来,八仙庵涌现出许多道品高、能力强的著名方丈和监院。本庵发展的所谓鼎盛阶段及其业绩,正是在这些“当家人”的具体领导之下所取得的,这里只就殿宇的扩建和发展方面来看,这个时期的建设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中路殿宇的修葺与东跨院的扩建。
    陕西是明末农民大起义的发源地,西安是明军与起义军反复争夺的军事要地之一。也是李自成先取关中“建立基业”,  实行北伐明朝战略的一个立足点。祟帧十六年(1643),李白成军自河南攻破潼关,击毙孙传庭,夺取了西安。改西安为长安,称西京,建国号“大顺”,改元永昌。然后“旁略三边”,派兵攻取陕、甘各地,虽然起义军所到之处宣布:“五年不征,一民不杀”,“平买平卖,蠲免钱粮。”①[《明季北赂》卷20]但两军攻战往来,城区屋舍建筑不会没有一些损坏。特别是1644年李自成溃败退出北京后,率部经山西归西安,清军与汉奸军队分两路进攻:一路以英王阿济格率清兵及吴三桂、尚可喜部队、自陕北南下;一路以豫王多铎及汉奸孔有德等部,由河南攻潼关,两军相约在西安会师。李自成在清军两路夹击的威协下,放弃西安继续南逃,双方在西安虽未发生大的决战,但清军所过之处,强令剃发、烧杀虏掠,作为李自成大顺朝根据地的西京,肯定会遭受严重的破坏。由于这些原因,到清朝初年,八仙庵仍是墙垣坍塌,殿宇残破,’满院茂单一片荒残景象。直到康熙初年,才由著名道士任天然募化重修中路主要殿字,并扩建东跨院。《陕西省民族宗教志·陕西道教志》云:“至康熙十四年,在省士庶,见是庵之荒残,甚欲共举其事,而无主之者。夙闻任天然先生品端学正,爱敦清为之住持,不数年而成,庙貌为之一新”可见,这次重修是在本省市上层人士与民众的共同倡仪与支持下,由大家捐助来重修的。’任天然可能是在北京白云观培养和受过戒的一名道士。开始不是常住八仙庵的,由于本人道品高洁,遐迩闻名,才被敦请主持重修八仙庵的事。在任天然任斯庵主持期间,修葺了中路诸殿宇,扩建了东跨院,增建了吕祖专祠。本庵碑石记云:“逮我朝康熙十四年重修”增建了李佑帝君专祠。”这就是后来东跨院吕祖殿的前身;他还明确确定是庵为道教十方丛林,进一步增订、完善了本庵的丛林制度,并开坛放戒,从而使“荒残”的八仙庵重新得到振兴。
    继任天然重修、扩建之后,于雍正年间,道士高永勤又重修八仙庵,《西安府志》记云:“雍正五年,主持道士高永勤重修”《咸宁县志》上记有高永勤重修的事,但未记重修的时间。李子春撰写《陕西道教志》时,大该没有看到《西安府志》,误把高永勤重修的事记到嘉庆年代,此一舛讹。应以《府志》为准予以订正。这次重修应视为任天然重修的继续和完善,它在规模上可能没有大的扩展。只是继续对原来尚未尽善尽美的殿堂、配房、厢房加以修饰。并在东跨院建筑了一些道众生活居住的屋舍等。
    值得提到的,在雍、乾年间,还有两位对八仙庵作出贡献的道士:一位是李德吾,他在中院中轴殿两边厢房前、殿宇间及东跨院,栽松柏数百株。另一位是李明阳,他置地二百多亩,他们两人为优化八仙庵的氛围环境,实行丛林体制的共同劳动共同享用的“公有”经济体制,提供了物质条件。
    2。扩建西跨院、增修新殿字。
    同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曲折的一样,八仙庵的所谓鼎盛阶段的发展也不是径清直遂的。任天然重修,扩建殿宇、恢复重立丛林制度,为八仙庵在清以来的大发展开了一个奠基礼。此后,这种兴旺态势大体经过不足百年时间,到乾隆末年嘉庆初年的某主要当家人,又产生了异志,他把该庵的丛林制度改变为子孙庙。《十方丛林碑记》云:任天然募化重修,栖止大众。厥后忽坠丛林而为私守。”就是反映这一变化。当时,西安城西南的会真庵有个著名道人董清奇,四季赤足云游天下,时人谓之“赤脚董仙人”。他品德高尚,才学卓超,受到八仙庵道众的克诚相请,出任为八仙庵的住持。取代了那位把斯庵公产体制变为私产体制的当家人。董清奇任此庵住持后,奔走四方,不遗余力,募化集资,在修葺原殿堂毁坏部分的同时,为了与东跨院建筑相对称,还扩建了西跨院,在此院增建了邱祖殿。与此同时,恢复其丛林制度,并开坛放戒,使该庵又一次出现了新的振兴。本庵碑记云:“嘉庆丙寅,赤脚琶清奇复为开修,大振仙宫,留参霞士。”
    继董清奇之后,先后为八仙庵住持的,有华山韩合义和刘合仑。韩刘二入都为斯庵发展竭尽全力,但有突出建树的则是刘合仑。刘在任住持期间,除修缮补漏外,还增建几处殿宇,并再次开坛演戒,弘扬全真道法。《咸宁县志》云:“嘉庆十二年,刘合仑复加修葺,增建吕祖、太白诸殿。十六年复刻地亩数於石”。这就是说,任天然于康熙初年在东跨院所修的吕祖专祠,到刘合仑手上才重新增建成吕祖大殿,并在吕祖殿旁边增建了太白殿,药王殿等。
    说到太白殿,这里长期流传着一个徐记酒家捐助修太白殿的传说。这个传说是这样的,长乐坊有一家姓徐的黄桂稠酒店,酒味醇美,远近闻名。怀才不遇的李白与贺知章、张旭等人位酒友常到这里来喝酒,借酒浇愁。高谈阔论,人们称他们为“酒中八仙”。后来,大诗人杜甫写了一首七言诗《酒中八仙歌》,①[见《杜甫诗选》第6—7页。]描述了八人各自的生活与醉态。这首诗一传开,不但诗中八人声名空前,连他们饮酒的徐记酒店也提高了声誉。慕名到徐记酒店饮酒的人倍增。后来徐记酒店发了大财,酒店掌柜和他的后人们不忘本,捐资修缮了八仙庵及太白殿,太白殿内供奉李白画像,像下诗云:
     李白酒中仙,不做朝廷官;
     但辞长安去,漫游云中山。    
    据传,这家黄桂稠酒店的店堂里还高悬着“李白问道谁家好,刘伶回言此处高”的对联。昔日这一美好的传说,今已无有遗痕可寻,但在八仙庵山门外北火巷口的墙壁上,画了一幅李白斜倚坐着饮酒的醉态朦胧的壁画,旁题四句诗: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乙丑年夏月为杜甫诗所作。
    这是一幅无名氏的画。从落款看,此画作于1985年(乙丑年)。作者大概也是游八仙庵后,为李白在徐记黄桂酒店饮酒的美好传说所触发,用杜甫诗意在墙壁上挥毫作了这幅画,以抒发其倦怀古迹之情。
    3.西花园的创建及同治兵燹的修葺。
    八仙庵殿宇的建筑,不是先有一个整体设计蓝图并在其指导下建成的,而是在几百年时间里。一个殿一个殿地逐渐修建联缀起来的。但由于道家有自己的一套宫观建筑思想,因而,这些在不同时间里增建的殿堂楼廊,又都是作为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而珠联壁合地构成一个结构完美的完整体系。当是庵有了中路主要殿宇群,有了东跨院,又有了西跨院之后,在朱教先任住持期间,又添建了体现道家入世思想的西花园。根据本庵碑石记载,嘉庆丙寅赤脚董清奇开修,继而有华山韩合义,又继而有律师刘合仑,“后遂传戒于朱教先,而教先卒无异志。”①[见本书附录《八仙庵十方丛林碑记》。]按这里记载的时序来推算,嘉庆皇帝在位二十五年,丙寅是嘉庆十一年(1806)经韩合义、刘合仑,传到朱教先时,大概就是嘉庆二十年前后。这就是说,朱教先是在嘉庆二十年前后任八仙庵方丈期间创建西花园的。西花园位于西跨院的西边。面积约四五亩大,花园中有一个池子,池水晶洁潋滟;池旁有两个亭子,一个六角形,一个八角形的。园内还有小竹林,葱翠茂郁,树木苍秀蓊茏,栽植有各种奇花异草,并有品种稀有极为名贵的绿色牡丹一丛。离池亭不远,还有一个三间大的花厅,房檐前后饰以蔓生花草,厅内陈设名贵盆景,并有一些桌、椅,是专供游人休憩观赏的《咸宁长安两县续志》对西花园曾作如、下描述,说:“庵右池亭竹木最胜,有绿色牡丹一丛。”②[《咸宁长安两县续志·祠礼考》卷7]看来,当时八仙庵的西花园,规模虽不大,但景致却是令人叹羡留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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