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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宫轶事
“长安酒肆”:传说吕洞宾成道地

    仙迹灵坛是道教徒选择立教建观的条件之一。八仙庵之所以建立在长乐坊,还同传说吕洞宾成道于此有着直接缘源关系。去八仙庵参观的人,一走到长乐坊街,远远就可以看到八仙庵宏伟壮观的山门牌楼,牌楼前靠左边,竖着一方石碑,这就是吕洞宾成道碑。这块石碑高约1.2米,宽70公分,上端有雕龙,下书两行大字:
            长安酒肆(隶书)  
    吕纯阳先生遇汉钟离先生成道处(楷书)。
    看过这块右碑,人们就会猜想到这里就是传说吕洞宾被汉钟离先生点化得道的地方。
    不过,冥思遐想的人在看到这块成道碑后,总会进一步追思:这块成道碑是何年代建立起来的?笔者这次调查中,鉴别于斯庵文字资料散失无存,只好去请教诸位年长的道长。大体得到三种不同的回答。一说此碑系五代时建立,其理由是吕洞宾是唐末五代时人,他的成道与立碑时间大体应在五代。一说此碑是北宋时建立,因为吕洞宾得道后,到北宋年间,其事迹才在民间广泛流传,他“时降人间,化度有缘学仙之士,出入隐现不可测识,其先后游戏人间”,并被尊为神仙,成道碑应是这个时候建立。再—说,此碑系清代前期建立。八仙庵的道士中,多数人都持此看法。八仙庵原有大小碑石共十几块,在十年“文革”中大部分被毁坏。除对灵宫殿前一块碑石的时间有歧议外,认为其余碑石皆清代所立。这块吕洞宾成道碑亦属于此。这里,我们故且从清代前期建立之说。即使如此,它作为八仙庵一个传说遗址,迄今已有数百年历史。
    吕洞宾成道碑立于清代,但吕洞宾成道于“长安酒肆”的传说可能很早,大概可以追溯于北宋时代。这些传说到了元代,才由文字材料记载下来。最早出现吕洞宾成道记载的道书,是元赵道一《历世真仙体道通俭》。此书中还保留着关于吕洞宾成道的几种不同传说的痕迹。《仙鉴》中《吕岩》条记述吕洞宾成道有三说:一云“游庐山遇异人得长生诀”;一云“累举进士不第,因游华山遇钟离子传授延命之术,又因苦竹真人传授日月交并之法”;“一云武宗会昌中,两举进土不第,因于长安……酒肆憩息”,遇天下都散汉钟离权,被点化而得道。该书虽然对三种传说兼容并蓄,但他对“长安洒肆”得道之说,从二人相遇共炊、黄梁梦,梦后点化之语,“弃儒业而从游,师事之而得道”等,记述最细。可见作者的思想是倾向于“长安酒肆”成道之说的。到了元苗善时的《纯阳帝君神化妙通纪》和《道藏》中便已删除其他二说,专注于“长安酒肆”成道之说,并对其经过、情节作了详细的叙述。[《道藏·纯阳帝君神化妙通纪·黄梁梦觉第二化》和《道藏·吕祖志》]今吕洞宾成道之碑不见于华山、庐山、而独竖八仙庵者,大概是与这些传说在后来的道书中已统一为一说相联系的。
    其实,如果从吕洞宾的身世、经历和思想发展过程来看,他从追求儒业功名,到弃儒归隐、遁人玄门,其悟道的转折点在“长安酒肆”,是比较合理的。
    吕洞宾姓吕名岩,字洞宾,号纯阳子,山西蒲州蒲坂县(今永济县)永乐镇招贤里人。于唐德宗贞元十四年(798)四月十四日[吕祖生平年代说法颇多,本书第6部分]生于一个几代仕宦之家。[吕洞宾的曾宗延之终浙东节度使,祖父吕渭终礼部侍郎,父吕让官海州刺使]吕洞宾少年时就很聪明,日记万言,出口成章。身高五尺二寸,翠眉凤眼,颈修颧露,额阔身圆,鼻梁耸直,面色黄白,左眉角有一黑子,喜顶华阳巾,穿黄白烂衫,系大皂涤,状类张子房。二十不肯姻娶。他屡次进京考举,皆不及第。[《历进真仙体道通鉴》云:“武宗会昌中两举进士不第。”《吕祖志·真人自记》云:“唐未三举进士不第”。]眼有些无真才实学、拍马奉迎之辈都中了举;自己却怀才不遇,名落孙山。已经年逾花甲,仍觉仕渗渺茫无门。这样,就使他逐渐产生了遁人道门,纵游天下的思想。就在他唉声叹息、苦闷彷徨、在长安酒肆喝闷酒的当儿,他遇到了钟离权。《道·吕祖志》对吕洞宾与钟离权邂逅相遇及其被点化得道的过程是这样记载的:
    吕洞宾六十四岁时游长安酒肆,见一羽土,青巾白袍,长髯秀目,手携紫筇,腰挂大瓢,书三绝于壁:
    一曰:坐卧常携酒一壶,不教双眼识皇都。
                乾坤许大无名姓,疏散人中一丈夫。
    二曰:得道真仙不易逢,几时归去愿相从。
                自言住处连沧海,别是蓬莱第一峰。
    三曰:莫厌追欢笑语频,手思离乱可伤神。
                闲来屈指从头数,得到清平有几人。   
    洞宾讶其状貌奇古,诗意飘逸,因揖问姓氏。羽士道:“吾钟离其姓,权其名,云房其字。”洞宾再拜延坐。羽士道:“汝是何人?因何至此?”洞宾如实述说了自己的姓名和失意之事后,请求指点。钟离权道:“不知汝志何在,望吟一绝予欲观之。”洞宾立即书写二十八字诗道:   
    生在儒家遇太平,悬缨重滞布衣轻。
    谁能世上争名利,臣事玉皇归上清。
    钟离权见诗不胜喜悦:予所居终南鹤岭,[《西安府志》卷37记载:  吕岩从正阳修道成仙的终南鹤岭,即今陕西楼观台。修炼之洞即说经台左面的洞。]汝能同我游乎?”洞宾末应。云房与吕洞宾同憩肆中。云房自起执炊,洞宾忽昏睡。梦见以举子赴京,状元及第,始自州县小官擢朝署。官由台谏、翰苑、秘阁及至指挥使,无不备历。升而复黜,黜而复升,前后两娶富贵女,生子婚嫁早毕,孙甥云绕,簪笏满门。如此四十多年,最后独任宰相十年,权势显赫,荣耀无比。忽被重罪,藉没家资,妻离子散,流离失所,孑然一身,穷苦憔悴,立马于风雪中,方兴浩叹,恍然梦觉。云房仍在执炊末熟。云房先生笑道:“黄梁犹未熟,一梦到华胥。”[华胥:为古代传说中的国名。《列子·黄帝》称黄帝昼寝,梦游于华胥氏之国,故后用于梦境的代称。]洞宾大吃一惊,道:“先生知我梦耶?”云房说“你刚才之梦,升沉万态,荣悴多端,五十年一瞬间。得不足喜,丧何足忧,且有大悟,而后知人间世事一大梦也。”云房以黄梁梦破除了吕洞宾功名利禄之心,洞宾感悟慨叹,知功名仕途不足恋。再拜道:“先生非凡人也,愿求度世术。”云房诡骗道:“你骨节未完,志行未定,若欲度世成仙,今世难成,要有几辈子功果才成。”说完,钟离权翩然欲别。洞宾怏怏若失、苦苦哀求,下定决心,弃儒归隐。云房为了进一步考验吕洞宾是否真心实意下定决心弃儒学道,又安排了十试吕洞宾:
    一日,洞宾从外归来,忽见他家里的人皆病死洞宾毫不悲伤,购买了棺材葬具,要埋葬。须臾,死者又都活了过来,安然无荡,他也无所谓,于是,第一试通过了。
    一天,他去集市卖货,双方议好了价钱,可是买者又反悔了,只给了他一半价钱。洞宾毫无所争,既然同意了,其余的一半钱也不要了,买主拿货而去。这是第二试。
    大年初一,洞宾出门,忽然有一乞丐,倚门求施  ,洞宾又拿钱又拿物给他,而乞丐要了还要,且口出恶言谩骂,继而拔刀威胁,而吕洞宾是满脸堆笑,再三以礼相谢,并披襟甘愿受刀伤之苦。这时,这一乞丐却一笑而去。这是第三试。
    第四试,洞宾牧羊山中,忽然有一饿虎直追羊群,而洞宾挺身而出,以自己的身躯挡住猛虎,老虎却立即离去!羊群得救了。   
    第五试,洞宾独居山中草舍读书,一日,忽然来的一个十七八岁、容华绝世、光艳照人、粉妆靓丽的妙龄女子。自言回娘家迷路,说天色已晚,又言自己体弱小足困倦难行,想在此少憩。言罢,颦眉娇姹,窈窕万态,百端调戏于洞宾,并夜逼同寝。而吕洞宾不为此所动,依然稳坐视读。如是闹了3日,但觉无趣而离去。
    第六试,洞宾一日外出归来,家中资产被偷了个净光,生活难以维持。洞宾并不气恼,躬耕自给。忽锄地而挖出数十绽金银,洞宾立即用土埋上,不取。
    第七试,一日,洞宾去集市买了一些铜器,回到家中一看,只见铜器变成了金器,他立即寻访卖主予以归还。
    第八试,有个疯狂道士在集上卖药,自言谁吃了他的药立刻就死,来世可以得道成仙。十几日以来无人间津。洞宾却买药服了,但他安然无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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